爷爷来了3
那时候的他好像把对奶奶的思念,还有没能给奶奶的爱,全都倾注在了我身上。
那时候的我真是被宠上了天,要星星给星,要月亮给月亮。
所以不管什么时候,我都觉得爷爷最好,也最亲。
我此刻紧紧抱着毯子,开始怀念小时候的样子了。
依稀记得,爷爷总会用他粗糙的大手轻拍我的背,哼着走调的军歌哄我入睡。
可自从我长大一点后,爷爷说要避嫌,再也不肯陪我睡了。
窗外的月光洒进来,我盯着天花板发呆。
突然听见隔壁客房传来爷爷的咳嗽声。
他还没睡。
脑袋里似乎响起爷爷的歌声,我突然起身,抱着枕头和毯子就过去了。
没有穿拖鞋,我蹑手蹑脚地走进爷爷的房间——爷爷吹不惯空调,每次都会开窗开门透风。
月光勾勒出他身体的轮廓。
爷爷。我小声唤道。
爷爷明显吓了一跳,连忙起身问道:丫头,你咋还不睡?
我撒娇道:“我想再听爷爷唱那首军歌。就是小时候哄我睡觉的那首。”
爷爷听到这话立即笑了:你呀你,都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黏人。
“好不好嘛,爷爷?”我撒娇道。
“行行行,我唱完你就回去睡觉啊。”爷爷拿我没办法,只能笑着投降。
我听到这话立即躺下摆好姿势,爷爷见状也知道要做什么。
他深吸一口气,随后慢慢在我旁边躺下,像小时候那样,轻轻拍起我的后背。
拍打的节奏和记忆中的慢慢重合。
“爷爷,我好像回到小时候了。”我小声说道。
真是个傻丫头...爷爷咧着嘴,笑容更灿烂了。
随后,沙哑的歌声慢慢响起,一如小时候那般。
可我却不像小时候那样睡着。
和爷爷面对面躺着,脸靠的很近,彼此的鼻息交缠在一起。
我紧紧盯着爷爷的眼睛,爷爷也在看着我。
他唱歌时吐出的呼吸带着淡淡的烟草味,温热地拂过自己的脸颊。
有点臭,但这是熟悉的味道。
本来爷爷还在笑,可是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。
因为我的眼神太过灼热。
我们就这样在黑暗中静静对视着。
在这一刻,我知道我们现在的对视不像是爷孙俩。
慢慢的,我感觉有一个硬物顶到了我的手背上。
我知道那是什么。
心脏差点跳出喉咙。
我不敢动,因为怕惊扰到爷爷,他现在或许还以为自己顶到的是我拿的毯子吧。
不然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。
很快,歌唱完了,我却赖着不肯走。
爷爷,你还记得我六岁那年,你带我去河边抓鱼吗?
月光下,爷爷的眼睛亮晶晶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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